對話

對  話

江南/文

有人說：學校是制造廢品的地方！這句話言過其實，但也說明授業者需要不斷更新知識的重要性，否則自己成為落伍者不說，還落了個誤人子弟之嫌。特別是在知識經濟時代的今天尤甚。

近段時間，我一直在實習，同時利用晚間去做家教。一天，讀二年級的小海突然問我：“老師，你說世界上人多還是錢多？”

我凝思片刻，無從回答，反問道：“你說呢?！?/span>

小海毫不猶豫地回答：“當然是錢多啦?！?/span>

我問道：“為什么？”

小海說：“因為錢是臟兮兮的……”

我愕然。我不懂得他的說法是否正確，但我卻連個答案都想不出來，連個小孩都不如。

另一個晚上，我指導同樣讀二年級的明仔做語文作業。按照計劃，今晚我要教他唐詩宋詞。

我說：“明仔，現在我們來背唐詩宋詞好嗎？”

明仔點點頭，很是樂意。

我接著說：“那好，你先給我背查慎行的《舟月書所見》?！?/span>

“明日見漁燈，孤光火燭明。微微吃醋浪，散作滿河星?！泵髯袚u頭晃腦地背誦著。

我盛贊道：“很好，你接著背《春曉》?！?/span>

“春天不洗澡，處處蚊子咬。要想皮膚好，早晚用大寶?！泵髯斜痴b著。

還沒等明仔收口，我馬上反應過來，詰問道：“不對吧，明明，孟浩然的《春曉》不是這樣的吧？老師差點給你懵過去了?！?/span>

明仔馬上用手捂住嘴巴，竊喜不已。

“明仔，這可不對了，你不好好用功，在耍什么小聰明??？”我教導道。

“春眠不覺曉……，”明仔很輕易地背誦出來。

明仔接著說：“老師，剛才我也把第一首詩詞更改了?！?/span>

我面露窘色，但很快用稱贊明仔的方式掩蓋了自己作為老師的疏忽和無知。跟著，我突然意識到了什么，對他說：“明仔，你還有哪些移花接木或改頭換面的詩歌，一并背給老師聽聽好嗎？”其實，我的用意并不單純。我一下子動用了兩個成語，是為了讓明仔聽不懂，好殺殺他的銳氣。

明仔全然沒有揣摩出我的惡意，征求我道：“老師，我先背《靜夜思》吧？”

到了這份上，我不得不同意。

明明開始得意洋洋地背誦：“床前吃便當，一下吃砒霜。舉頭看底褲，低頭沐浴缸?！?/span>

沒見我要制止的模樣，明明接著背誦：

“危樓一二尺，手可摘星辰。很想高聲語，但怕鬼敲門?！?/span>

“雷波頭發三千丈，一吐口水差死人。弄得凡間粘兮兮，弄得天庭臭哄哄?！?/span>

“泉眼無聲鼻涕流，樹蔭照水愛情柔。小荷才露臭豬腳，早有蜻蜓濕了頭?！?/span>

“冬種一粒米，春收兩棵籽。四海被淹死，農夫猶餓死?！?/span>

“黑日依山盡，尿水入海流……”

明仔對李白、李紳、楊萬里和王之渙等幾位大詩人的成名作都動了“手術”，一口氣背誦出來。我聽著聽著，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……

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，也是孩子的一面鏡子，父母的文化素養在某種程度決定了孩子的未來。而現在的孩子都很聰明，如果我們忽略了他們的內心世界，對他們的學習疏于輔導，甚至自己都不思進取流，用忙于工作當藉口來掩飾自己的無知，那么不久的將來，我們父母在孩子眼中的形象將蕩然無存。

2002年8月于南寧

謝謝鼓勵